“食品安全夢”有望實現 能否拯救國產奶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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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兩會”期間,奶粉的質量整治問題已提上日程,食品安全大部制改革,有望對這一現象作出改變,“食品安全夢”是否離我們更近了一步?很多家長對國產奶粉充滿不信任感。是以三聚氰胺爲代表的一系列的食品安全問題所導致的。

俗話說民以食爲天,但如今這“天”問題重重。三聚氰胺、地溝油、瘦肉精等食品(行情 專區)安全事件層出不窮,不斷考驗着消費者的信心底線——食品安全,已成爲國人近幾年最爲關注的話題。

“兩會”前夕,香港特區出臺政策,對嬰幼兒配方奶粉出境進行限制,其背後更凸顯出內地奶業的尷尬與無奈。“兩會”上,大部制改革已經將食品安全的監督管理職責,集中於新組建的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,一改以往多部門交叉監管的“九龍治水”模式,《每日經濟新聞》記者在本期報道中溯源內地奶粉信任危機,發現除了監管,業界對乳品的標準問題也極爲關注。

全國“兩會”前夕的3月1日,香港特區史上最嚴厲的奶粉限制出境政策(俗稱限奶令)正式實施。儘管這項規定早在2月22日便被公佈,但實施當天,依舊爭議四起。在隨後召開的“兩會”上,對內地奶業質量問題的管理,也成爲熱議的話題。

“食品安全夢”有望實現 能否拯救國產奶粉

“食品安全夢”有望實現 能否拯救國產奶粉

香港的奶粉搶購熱潮可以追溯到2009年。儘管從2009年至今,我國乳製品的質量有所好轉,但是正如全國政協委員、國家工商總局局長周伯華所說:此前在相關問題認識、產業管理和監管措施落實方面都存在不足,使得消費者對整個內地奶業充滿不信任感。

不信任感出自何處?奶業專家在接受《每日經濟新聞》記者採訪時認爲,問題頻出、行業標準制定較低、監管不嚴等,是奶粉信任危機的溯源所在。而部門之間多重管理以及“監管鏈”的缺失,也使得政府難以實現乳製品安全管理的無縫對接。“兩會”上食品安全大部制改革,有望對這一現象作出改變,“食品安全夢”是否離我們更近了一步?

全球限奶令升級/

長期研究奶業的中商流通生產力促進中心奶類分析師宋亮在接受《每日經濟新聞》記者採訪時表示,內地消費者對食品安全信心喪失的危機,是以三聚氰胺爲代表的一系列的食品安全問題所導致的。

2009年後,不僅是“三鹿”事件,β-內酰胺酶事件(掩蓋食品中抗生素殘留檢測)、皮革水解蛋白事件等都讓消費者對內地乳製品行業逐漸失去信心。

中投顧問發佈的報告顯示,2009年間,原來在高端市場佔據優勢的“洋奶粉”市場份額進一步加大,洋奶粉在高端市場的佔有率由2008年年初的70%上升到85%;在中端市場上的份額也上升了不少。

到2011年,隨着奶業質量問題的繼續,尤其是受國產牛奶M1黃麴黴素超標的影響,內地消費者對海外的奶粉需求越來越強烈。

奶業專家王丁棉回憶,香港奶粉貨源緊張從2009年開始,“2009到2011年,香港的貨源緊張偶爾會出現,但是大面積的奶粉供貨緊張也僅有兩三次左右。”隨之生意興隆的,則是海外奶粉的網絡代購。

也是從2011年開始,隨着內地市場對香港奶粉需求增大,香港有地區和超市進行市場性限購。2011年春節期間,香港部分超市採取了奶粉限購措施。

2012年,全球性質的限購潮出現了。當年6月,美國Target、Walmart等大賣場奶粉限購5~12盒。之後各國緊跟,新西蘭、澳大利亞,丹麥、荷蘭、德國、法國等也開始陸續限購或限制出境。

事實上,2006年至2012年間,非香港本地的奶粉需求遠高於當地自身。香港食物及衛生局對外披露,香港每月進口約400萬罐奶粉,當地嬰幼兒每月消費有60萬~70萬罐,約300萬罐奶粉經香港轉出口。

由於香港的奶粉關稅較內地低,經銷商可以直接從國外進口奶粉,比如荷蘭牛欄牌奶粉,“港版”只要250元,而在內地就需要312元才能買到。

今年2月22日,香港出臺了《2013年進出口(一般)(修訂)規例》(修訂規例)。《規例》中規定,除非獲工業貿易署署長髮出許可證,否則禁止從香港攜帶超過1.8千克供36個月以下嬰幼兒食用的配方奶粉出境。任何人若違反,即屬犯罪,一經定罪,可處罰款50萬港元及監禁兩年。《規例》在3月1日正式生效。

王丁棉說,近期天貓向達能和雀巢等6個品牌提供平臺,做原裝奶粉的代理,建立了第三銷售渠道。這也不失爲代購以外的一種新型海外奶粉購買形式。

大部制改革補漏監管盲點/

“兩會”期間,奶粉的質量整治問題已提上日程。周伯華3月4日在接受新華社記者採訪時說,國務院各部門正在協調研究,將採取更爲有效的專項管理辦法來確保嬰幼兒奶粉安全,這些措施將會盡快出臺。

他表示,針對嬰幼兒奶粉的專項管理,將涉及從畜牧生產第一道工序到工廠加工、合格出廠以及進入到流通領域的各個環節,同時要採取一系列更加嚴格的措施規範生產廠家、畜牧養殖以及銷售環節的責任,確保國民能喝上安全、放心奶。國民的“安全放心奶”應在全面的“監管鏈”中產生。宋亮在接受《每日經濟新聞》記者採訪時表示,目前,國內應該建立食品安全追溯體系、食品安全管控機制、食品安全預警機制以及建立食品安全危機處理機制。

如今,中國乳品的產業鏈上下,從養殖、加工、物流配送和銷售往往是不同的利益主體,這對監管極爲不利。而將這個產業串成真正的“監管鏈”,才能對每件乳製品進行更好的質量追溯。

爲了完善“監管鏈”,宋亮認爲,政府應該要求產業鏈各環節企業按照建立的標準,做各環節的追溯體系,然後互相對接形成信息網,對於這些信息,可以在政府網站上予以共享,方便消費者查找。

而建立這套體系的難點在於,需要政府參與,比如在硬件上給予各企業一定的補貼,並且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,對環節追溯體系建成的企業進行權利和義務的界定,並保障對接,“這樣,以後奶粉若出了事,可以追溯到問題方,保障了其他企業的權益”。

“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:拿到一瓶奶,消費者可以通過產品編號,在網上查到這瓶奶的配送公司、生產企業、生產時間和批次、奶源地、養殖場、奶牛甚至是奶牛產下牛奶的時間。”宋亮說。

除了以上“監管鏈”,預警機制也十分必要。宋亮表示,政府可以通過機制預警具有局部代表性的大面積食品安全問題,“比如某地出現了大面積疫病、亦或成本上漲造成的食品安全風險,對於未知的危害物,帶來的安全風險等”。

王丁棉更看重的是監管方式和指導思想的轉變,“現在我們的監管部門都是發通知公告組織去企業檢查,部分專家組人員有是臨時抽的,對食品安全不瞭解,根本沒法看出來存在的問題。”

王丁棉表示,前幾年產生重大食品質量安全問題時,政府對企業的懲治不及時、不到位,“對於企業來說,在出現問題之時,地方以及中央政府應該制定嚴格的處罰規定,對發現問題的大小企業進行嚴格的處罰”。

不光如此。王丁棉向記者介紹,現行的食品安全監管方式,是“九龍治水”,條塊結合地對乳品行業進行監管。這種模式本身效率會很高,但是現在部門和部門之間會出現交叉點或盲區,“管理部門之間沒有明確的界定,責任、義務和權利等都有模糊地帶”。

而在今年的大部制改革中,我國將國務院食品安全委員會辦公室的職責、國家食藥監局的職責、質檢總局生產環節食品安全監督管理職責、工商總局流通環節食品安全監督管理職責整合,組建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,對生產、流通、消費環節的食品安全和藥品的安全性、有效性實施統一監督管理等。此外,新組建的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,負責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和食品安全標準制定,農業部負責農產品(行情 股吧 買賣點)質量安全監督管理。

乳品標準不該一刀切/

在監管的過程中,國家標準是重要準繩。但在嬰幼兒配方奶粉的標準上,業內人士存在爭議。

王丁棉表示,從現行的國家《嬰兒配方食品標準》(GB10765-2010)前言中可以看到,現在的嬰兒配方奶粉標準制定的依據,是對應於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(CAC)頒佈的嬰兒配方食品標準 (CodexStan72-1981),同時,還參照了中國營養學會2000年編著的 《中國居民膳食營養素參考攝入量》。

王丁棉認爲,嬰幼兒配方奶粉標準的制定,首先應該參照國際食品法典(CAC)推薦的標準,但決不僅僅是一個CodexStan72-1981標準。CAC公佈的營養標準有很多,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有CodexStand73-1989(罐裝嬰幼兒食品)、CodexStand74-1991(谷基嬰幼兒食品)、CodexStand156-1989(較大嬰幼兒配方食品)等。

他說,現行的中國嬰幼兒奶粉標準所引用CodexStand72-1981標準已經有點過時。目前國際上取代這一老標準的,即最新版本的標準是在2006年11月舉行的第28次會議上提出來的,這個標準的新參數依據或內容已廣爲各國所引用或參照。

王丁棉舉例,比如關於酪蛋白和乳清蛋白的比例國外要求爲6:4。因爲酪蛋白高,孩子容易消化不良,同時也給孩子的腎增加負擔。“但是,中國酪蛋白和乳清蛋白的比例則是7:3。國外之所以修訂標準,就是因爲之前的標準有弊端和不完善的地方”。

但宋亮對嬰幼兒配方奶粉的蛋白比例表達了自己的看法。

“其實,嬰幼兒奶粉如果單從指標數量來看,相對國外的標準來說是高的,我們的各系標準都制定得很詳細。”宋亮認爲,對於酪蛋白和乳清蛋白的比例,是從中國的兒童身體接受能力的角度來考慮的。

“不是說和國際接軌了就是對的,日韓酪蛋白和乳清蛋白的比例也是7:3”。宋亮表示,歐美的飲食習慣決定了其寶寶本身攝入的蛋白就多,因此酪蛋白的比例需要減少。中國寶寶與歐美寶寶正好相反,在蛋白攝入上較少,因此在嬰幼兒配方奶粉標準中,酪蛋白的比例需要提高。

宋亮表示,不光是蛋白的比例,中國寶寶在礦物質上的攝取量也比歐美和日韓孩子低。因此,中國嬰幼兒配方奶粉的標準中在微量元素方面要求相對比較高。

從各國的嬰幼兒配方奶粉的標準中可以看出,歐洲的嬰幼兒配方奶粉各地域都不盡相同。日本嬰幼兒配方奶粉的標準也與中國不一樣。“我的觀點是,中國東西南北飲食習慣差異很大,我們的奶粉標準制定,應該按照一定的地域進行劃分。比如南方多水產果蔬,北方多吃牛羊肉,兩地的奶粉的配方應該有差異。”宋亮說。

嬰幼兒配方奶粉的標準或許僅是業內人士熱烈討論的話題,但是生乳收購標準,則飽受詬病。

2010年新修訂的生乳新國標中,生乳蛋白含量從1986年的每100克不低於2.9克,降到了2.8克,菌落總數則從2003年的每毫升不大於50萬,調至不大於200萬。新標準中,生乳蛋白含量遠低於發達國家3克以上的標準,而菌落總數是美國、歐盟(10萬)標準的20倍。

宋亮告訴記者,之所以降低國標,是因爲中國養殖環境比較落後。

中國的奶牛養殖的環境差異性很大。從城市到農村,南方到北方都有巨大的差異。“生乳標準不能一刀切,需要差異化”,宋亮認爲,正因爲中國複雜的養殖情況,在生乳的標準制定上,需根據差異性相應制定標準,並且分級制定價格。

“對於規模化養殖場,生乳標準要求應該高些,建議菌落數每毫升≤3萬,每100克生乳蛋白含量不低於3克;對於中小規模養殖,配套設施不夠完善的,建議菌落數每毫升不大於50萬,生乳蛋白含量每100克不低於2.9克。市場按照品質的差異,分級制定相應價格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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